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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生于竹山城,記事的時候已是六十年代初。小城沒有電燈,沒有自來水,沒有機動車,少有幾處兩層的“洋樓”,明清風格的街道一院落一院落地連著。傍晚,各戶掩映的木門內(nèi)的堂屋桌上,朦朦地閃出一盞煤油燈的淡黃光亮。顯點兒熱鬧的去處也只有縣豫劇團和電影院。
臘月,如若下雪,小城的街道、小城的房頂、小城周邊的群山素凈的白茫茫一片,只有堵河清清地、靜靜地、緩緩地繞著小城,像絲帶般流淌在雪的上面,周邊的山上有不少盛開的臘梅,很香。因為大人們年年歲歲為溫飽而四處奔波,也便沒有“不要人夸好顏色,只流清氣滿乾坤”的閑情,只是“年味兒”會越來越濃。
母親們會拿出平日舍不得用的布票扯點布,給娃子們做身新衣裳,在暖融融的太陽下,納著鞋底做雙新鞋。大人們吩咐大孩子們拿著肉票去割些肉,拿糧本去買些白糖、粉絲、木耳等一些春節(jié)才供應的“副食品”。
待到臘月二十幾,家家都開始打掃閣樓屋架和角角落落的“揚塵”,扯下竹隔欄上發(fā)黃的舊報紙,糊上新報紙,極少講究的人家用“皮紙”糊上。臘月二十五六,開始蒸合碗菜,有紅肉、酥骨、肉丸子、糯米甜碗;蒸饃有肉包、菜包、糖包、油鹽卷;然后就是炸綠豆丸子、麻葉、凍米花等。
年三十一早,鄰居街坊家家拿出前幾日在字攤老先生那里買的對聯(lián),在新華書店買的門神畫、年畫,貼在家里,一下子顯得喜氣洋洋。
那年臘月,我六七歲,我知道我也有新衣裳,但要等到除夕洗澡后才能穿。小城的人家,各家團年飯有夜半凌晨的,有早有午的?!氨衤曋幸粴q除,春風送暖入屠蘇。千門萬戶曈曈日,總把新桃換舊符”。吃團年飯前,全家聚在熱氣騰騰的大方桌旁,待坐在上席的長輩一聲令下:“放炮子”,門外便響起“噼里啪啦”的鞭炮聲,從早到晚不絕于耳,滿街彌漫著硝煙的香味兒和一地紅紅的紙屑。
“過年”大都是母親操辦,中午的團年飯還沒開始,母親從燒爐上的鼎罐里,撈出一根豬尾巴遞給我,我就拿著它倚在街門前的木板上,啃著啃著,嘴角小手糊得盡是油。那香勁兒,那饞勁兒,那幸福勁兒,任什么詞匯也無法描述。
我住在“縣門兒”上,到了晚上,各街道、郊區(qū)大隊組織的“演玩藝兒”的,便一撥接一撥地來到我家斜對面,“衙門口兒”八字門的場地上,鑼鼓家什叮呤咣啷一陣敲后,那蔑編紙糊的龍燈、獅子、毛驢、蚌殼、旱船……便開始活靈活現(xiàn)地舞了起來。沒有電的竹山小城,雖沒有大都市燈火闌珊的景象,卻因眾多孩童舉著的彩燈、磚頭花,有了片片熱鬧的亮光。
那時守歲,沒有鐘表,只有雞鳴?!耙幌霆q幾許,兩歲欲平分?!钡诙欤鲁跻?,滿街的紅春聯(lián)、彩門神,滿街穿新衣嬉戲的娃子們,讓人頓感煥然一新。
一眨眼,花甲之年匆匆而過,時光流逝了六十五個春秋?;赝麅簳r,我是幸福的,過年是快樂的,而后幾十年的“種田”,我是努力的。想起少年時讀過的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,回首往事,雖未成毫厘“棟梁”,但作為“一磚一瓦”還算是沒有碌碌無為!
如今的孩子們,不用再追求溫飽,不用再經(jīng)歷貧困,不再是“望過年”。因為天天都能吃到肉,天天都能穿新衣,一出生便包裹在五光十色的信息時代潮流中。這都是因為“父輩們”代代相傳的“種田精神”——“勤奮”,結(jié)出的累累結(jié)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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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保成,1957年出生,農(nóng)行退休職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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